我叫曹若男,若男若男,美其名曰要像个男孩。
所以奶奶把我当男孩养着,留着短短的头发。
我刚出生六个月就被爸妈留在了农村,对他们的印象不多。
只知道他们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很多糖果和几套较大的衣服,说以后长身体还能继续穿。
然后妈妈朝我摊开手,笑呵呵地对我说:「宝宝,我是妈妈呀。」
短短七天,我感受着为数不多的温暖。
好不容易记得他们了,他们又借口工作忙撇下我走了。
遗忘,习惯,出现,离开;又遗忘,又习惯,又出现,又离开…反反复复。
数不清是第几次忘记他们,妈妈看着我冷漠又警惕的眼神,她失望叹气:「这孩子,怎么跟我们不亲呐?」
鞭炮声逐渐消失,他们在我睡梦中悄无声息走了。
我在不合身的衣服中长大。
这一年,他们回来依旧大包小包。
***怀里却多了一个婴儿。
她蹲下笑着喊我:「男男快来看,这是你弟弟。」
我抱着破旧的芭比娃娃,愣愣盯着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孩,含着的棒棒糖感觉不甜了。
低头一看,原来是我咸咸的眼泪。
他们每年仍旧按时拎着大包小包回来,手里同时牵着一个小男孩。
小男孩很漂亮,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,然后指着脏兮兮的我嫌弃地说:「妈妈,她是叫花子吗?」
妈妈尴尬笑着,带我进去换了今年买的新裙子。
不出意外,一如既往的不合身。
但是因为有新衣服,我很开心。
弟弟的出现,一家人的年夜饭热闹非凡,爸爸一个劲儿给我夹菜,碗里很快堆成小山丘。
可他不知道,我不爱吃肉。
晚上我起来上厕所,发现厨房灯光还亮着,走近听到了奶奶的声音:「你们就放心带着福龙去吧,小男有我呢!」
爸爸愧疚地说:「是我们太忙忽略了她,她现在跟我们一点也不亲。」
妈妈似乎叹了口气:「是啊,我们已经意识到错了,会把小龙好好带在身边的。至于小男……妈,就交给你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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