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要取她的心头血？”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。
“只是一点点血，曼曼等着这血培养抗体。”
男人淡漠的音色如琴弦，正低头翻动实验数据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比手术刀更冷。
韩立一把按住文件。
“你也太无情了，这些年就因为韵曼身体不好，你就对顾若宁进行了99次人体实验，只为找到最适合韵曼的治疗方案。”
男人无动于衷：“你也知道，无论对她做什么，第二天她都能完好如初。可曼曼等不起。”
叶赫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平静得让她的心像是被滚烫的水淋过一般。
韩立声音拉高：
“当年你遭遇泥石流，她生生将你从死人堆里拉出来，丢了半条命；老爷子病重，她毫不犹豫捐骨髓，这些年，她对你掏心掏肺。”
“别告诉我，你还幻想着和韵曼在一起，老爷子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娶自己名义上的侄女。”
秘密被戳破，引来一声呵斥。
“够了！”
叶赫矜“啪”地一声关上文件，指节发白，藏在镜片下的眼睛翻涌着波涛。
韩立见他动怒，也气了：“你要是不喜欢她，为什么还要答应老爷子会娶她！”
一阵沉默后。
叶赫矜：“如果不是曼曼，谁都无所谓。”
一句话，让她十年付出像个笑话。
心电图发出尖锐的警报。
顾若宁的泪水无声滑落，在金属台上洇开一小片水渍。
门被推开，雪松的气息夹杂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。
叶赫矜修长冰凉的手指抚过她汗湿的额头。
然后，毫不犹豫加大抽血剂量。
血一管一管流出，正如她绵长的爱意，一点点被剥离出身体。
下一瞬，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。
【宿主已经重生99次，生命值仅剩10%】
【如再次死亡，将被彻底抹杀，是否更换攻略目标】
冰冷的电子声令她恍惚。
她想起第一次见叶赫矜时，她是孤儿去寺庙做义卖。
在寺庙里，他一袭白衣跪在佛前，腕间沉香珠泛着温润的光。
她躲在朱漆廊柱后偷看，却正对上他抬眼的瞬间。
那双眼——
似古井无波，又似雪落寒潭。
分明是凡人身，却带着神佛垂怜众生的悲悯。
原来资助孤儿院的好心人，竟然长得这般好看。
她心跳如雷，一眼沦陷。
可神明终究不属于她。
他爱的人是禁忌，同意娶她不过是将就。
她就像是这禁忌之上，一层薄薄的膜，用来隔绝他背德的情感。
她留下一滴泪，最后一秒，她同意了更换。
系统：【一个月后，宿主将开启新的攻略人物，请注意查收】
再次醒来，头顶的白炽灯刺她的眼睛发酸。
视线模糊不清，她意识到身体恢复慢了。
“醒了？”
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叶赫矜逆着光，一身白大褂显得他身高腿长。
见她脸色苍白，他难得坐下来，放缓语气：“还疼？”
顾若宁怔住。
这是第一次，他从冰冷的实验数据里，分给她一丝近似于“关心”的东西。
可下一秒，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。
“小叔叔！”
韵曼红着眼眶冲进来，径直扑到叶赫矜面前。
“爷爷说你明天要订婚……是真的吗？”她声音发颤。
叶赫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。
“曼曼。”他抱着女孩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气息，“这件事是爷爷定的，我必须遵守。”
韵曼抓住叶赫矜的手，按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用命换呢？”
“是不是我死了，你就不用娶她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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