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家月余,走出家门,想去看看九月的原野,想去看看久违的稻浪。
一路往西,秋风轻拂,秋光轻洒。路旁,梧叶初黄,杏叶微漾。耳畔,雀鸟声声,车浪阵阵。心里,田地依旧,泥土如故。
乡间长大的我,与土地有着割舍不下的牵系。多年来,总在春日蓬勃,看菜花金黄,赏桃树成行,闻梨花清香;总在秋风微岚,寻风过原野,望风吹稻浪,醉风送稻香。
生我养我的老家早已拆迁,生我育我的庄稼业已不见。闻惯了稻花香,看惯了稻成浪,如今,只能往西,往西,再往西。
一路前行,一路惊喜,一路风景。紫薇,花开满枝百日红;栾树,花缀梢头两色浓;金桂,花如星星点苍穹;桉树,花似飘絮舞风中。而我,满心欢喜的,还是秋日的田野,秋收的盛景。
远离城市,田野如画,一幅幅,徐徐展开。久违的稻田,在秋日的骄阳里,金波处处,熠熠生辉。秋风过处,起伏如浪,千重万重,连绵不绝。那穗,低眉俯首,玉面含羞。那叶,轻拢慢捻,窃窃私语。
机器轰鸣,穿梭田里。农人忙碌,来往垄上。一行行稻穗,转眼不见,入了机器,入了口袋,入了农人的心里。一亩亩方田,转眼空荡,唯剩稻茬,唯剩谷香,唯剩下一季的耕耘,下一季的渴望。
多年前,儿时,每到农忙,天不见亮,田里人头攒动,稻穗窸窣作响。弯腰,伸手,一把一把,一排一排,水稻割完,腰酸背疼。头顶烈日,脚踩踏板,滚筒飞转,谷粒飞扬。满眼稻谷金黄,满身热汗流淌。
田里仍在忙碌,机器仍在轰鸣,只是不再有从前全身的酸爽,不再有儿时收割的繁重。起五更,睡半夜,已成经年的过往。农人,转动机器,指挥若定,笑意轻漾。稻谷,放下身段,俯首称臣,颗粒归仓。
一缕微风拂面,一阵稻香弥漫,一串笑语不断。伫立田边,忘却归去,我仿佛又回到从前,那田里,有父亲,有母亲,还有那个小小的我!
九月,喜看稻菽千重浪。九月,稻花香里说丰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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